「誰來決定哪些人穿條紋睡衣、哪些人穿制服呢?」p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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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建基在真實歷史上的一個故事,地點是發生二次世界大戰時的波蘭。納粹黨屠殺猶太人的事跡可說是人所共知的事,但要把這件事寫成令不同文化的讀者也能有共鳴的書不易。作者敘事的能力,場景塑造上的心思,都令這本著作配得上它多如繁星的榮譽與排山倒海的好評。
《穿條紋衣的男孩 The Boy in the Striped Pajamas》 約翰.波恩著 (皇冠文化出版有限公司)
故事描述主角布魯諾是一名九歲的德國小孩,原居柏林。因為爸爸的工作上的改變,舉家要搬到一個叫「噢特 - 喂」的地方。(作者利用小孩子誤讀的地名加強了故事的留白。其實所指的是波蘭的奧許維茨集中營。)
故事帶領讀者們進入了單純男孩的視覺,感受那個德國納粹黨年代所的瘋狂世界。
「「希特勒萬歲!」他說,他認為這句話的意思就像是「好,再會了,祝你有個愉快的下午」。」P064
以上是布魯諾跟爸爸討論完搬家事的時候,臨離開書房的一句對白,十分深刻地交代了這個複雜得小孩子不會懂的時代。
搬家後故事敘述了幾段主角與家中傭工、廚師、來客等生活事。小男孩對世界的疑問 一 為何有不同待遇的人,為何原本當醫生的人會當了他家的廚師?
與此同時,他又回想到在柏林時祖母與爸爸的爭論。
「丟臉啊!我的兒子竟然會……」
「這叫愛國。」
爸爸明明在工作上是受各方的讚許與奉承,搬家也是一個被「炎首」肯定的光榮事。但他的祖母卻顯出嗤之以鼻的回應。
(「炎首」都是小孩子誤讀的,所指的‥‥‥細看內容,不難想到所指的是誰。)
布魯諾的疑惑,在「噢特 - 喂」不斷累積‥‥‥
他在新居的其中一扇窗中無意中遠眺到了一群被圍起來的地方,以及一大群穿著一式一樣條紋衣的人。
這一幕、加上之前在發生的生活事,為他一向認知的世界帶來了一個又一個新的衝擊。在機緣巧合下他更認識了困在集中營內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小孩舒穆爾。
「圍籬那邊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你們都在做什麼?」P120
一個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德國小孩,與一個被困在集中營的波蘭小孩,機緣巧合下隔着一道鐵絲網相遇,並成為了時常相見的好朋友。
「那有沒洗澡地方的家?」「如此多小孩聚在一起為何不玩?」「車廂如此擁擠為何不去別的車卡?」
一個說話間充滿着無知,另一個說話間充滿着苦情。但描寫中卻找到二人原本很多相似的地方,這突顯出差異 - 無緣無故卻又十分殘酷的差異,一段令世人遺憾的歷史。
故事中有令人動容的時刻、亦有令人感到懼怕的描寫,也有令人感到憤恨的橋段。
「那我們為甚麼不喜歡他們?」
「因為他們是猶太人。」P188
這是主角與姐姐葛蕾朵的對話,一個不懂得的人向一個似懂非懂的人請教。突顯那種一直灌輸卻沒有道理的價值觀、突顯那些種族與種族之間不解的仇恨。
故事的結尾是令人有點唏噓的,但個人認為算是一個好結局。作者筆下的兩位小孩以純真的友誼,互相守望的精神完結了生命。沒有受世界無緣無故的仇恨。當權者邪惡的野心所沾污,男主角布魯諾亦沒有在集中營受盡殘忍的虐待,在一切終結時都保留了這份單純無知的心。
反而係主角的家姐葛蕾朵感到可憐,因為親人失去了她才懂得這份悲傷與空虛。(以她為主角的下一集《那些破碎的地方 All the Broken Places》,我務必找機會拜讀一番。)
書的最後是這樣寫的‥‥‥
「這就是布魯諾和他的家人的故事,當然,這些事發生在很久很久以前,而且像那樣的事永遠也不會再發生了。在我們這個年代不會。」
作者重複地強調「不會」,令我感到是弦外之音地表達「不想」與「不願意」,人心難測,誰能保證不會?
後記
「會否覺得內容太淺?」借書給我的前輩問我。
一向覺得故事要寫得有意境,作者多少需要一些故弄玄虛的技巧、天花亂墜的手筆。但《穿》一書的表達內容直接簡單,孩童間的對話、思想說是表表達得很直白。他們的天真與大人世界的不能言、不解有著一種對應,這種對應給讀者們一個很大的思考空間,令人讀後有種不能自已之感。
「當然不是啦。」
以最簡單的文觸去表達出最深刻的事,這絕對是作品最有價值、也最令人敬佩的地方。

下一本要寫的,又是一本很精彩的故事。愛書人被好書包圍可是一份天大福氣,再次感謝所有贈書給我的同好。
《穿條紋衣的男孩》約翰.波恩著 - 小孩永不懂的荒謬- 閱後感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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