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2月17日 星期一

《人與沉睡的家》東野圭吾著 - 誰定義生與死的界線?

 「即使這個世界陷入了瘋狂,仍然有我們必須守護的事物,而且,只有母親能夠為兒女陷入瘋狂。」


我原本打算在2025年暫停讀東野圭吾先生的著作,畢竟去年看得實在太多。而且自問還有很多有名作家的作品也沒有讀過一本。

不過,這個非推理的新題材,又再一次吸引我閱讀他的作品。在他出道的30周年作新的嘗試、新的突破,作為讀者的是有福的。

(感謝饋贈書給我的李小姐,讓我感受到這份隔空的美意。)

《人與沉睡的家》東野圭吾著 (皇冠文化出品有限公司)

脫去書腰,淺藍色的海洋換成了一個躺在床上的玫瑰小女孩。看起來感到有點空空洞洞的恐怖,但女孩的剪影又帶點可愛。這種帶有落差的感覺,跟故事中角色們看待沉睡的女主角時不同的感覺也有點相像。

相對推理小說,腦死及器官移值這個題材要寫得有故事性可不容易。不過,東野圭吾先生是一個很擅長鋪齊橋段的作家,東野圭吾式的緊密人切鋪排依然在這次作品中依然可以看見。而且他在有關腦死的醫學及法律上的資料搜集上亦下了不少功夫,說起故事來言之有物。

書中由少年人宗吾偶然間遇上了一個沉睡的女孩開始。之後宗吾這個偶遇便沒有一直未交代……直到近乎故事完結。

故事鏡頭一轉,本書的主角薰子與她那溺水後「沉睡」了的女兒瑞穗

瑞穗是處於腦死狀態,這個狀態跟植物人不一樣,植物人是被診斷為有生命跡象,有呼吸有心跳有成長的狀態,這個狀態的人甚至可以對外界作出輕微的反應。腦死在醫學上則斷定為死亡。也許有心跳,有呼吸,但軀體中大腦的活動是零。

「腦死到底算不算死亡?」這個課題不斷縈繞在故事之中。

東野圭吾先生的故事雖然引人入勝但老實說不會令讀者開心。一個天真活潑的六歲女孩一開始便要處於一個腦死的狀態,跟流星之絆那三小孩在故事一開始便要接受父母同一晚被殺害的感覺差不多。

這次溺水的意外,令原本打算離婚的薰子和昌延遲了這個決定。此外,薰子的雙親、瑞穗的弟弟,家庭上下也受到這次意外很大的影響。這也間接令薰子與醫生榎田的新一段感情無疾而終。

故事發展主線是薰子在照顧女兒的事情上。她對女兒的愛無不令人感動,但隨故事的發展,主角藉着和昌下屬星野研發的新科技,以一個近乎旁門左道的姿態讓沉睡的女兒起來,讓人覺得她仍然活着。這個思維有點自欺欺人亦得令人覺得可怕。而星野對薰子亦產生了一種曖昧的感覺。這些事件都加強了故事的追看性。

個人很喜歡是上門教師新章房子的那一段,作者用一些慣常在推理故事中才有的「分身」橋段去表達出主角那份嘗試多方思考又感到內心掙扎的心情。

之後薰子向女兒舉刀,質問各人刺死一個腦死的人算不算謀殺這個場景,引入故事的高潮。「殺死腦死了的人算不算是殺死了人?」

以另一個角度更強烈地表達出 - 生與死,誰定義?何時定義?如何定義?

我個人不太喜歡由表妹若葉以「我不想覺得她已經死了。」來完結了這個沒答案僵局的橋段。畢竟作者讓一個小女孩去背負害死另一小女孩之罪名的橋段太沉重。只能說沒有若葉的錯,故事也許說不下去。

「無論外表看起來如何,有些痛苦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所以不要輕易羨慕別人。」

面對薰子照顧瑞穗的事,作者想說的是來自偉大母愛的堅持?是來自盲目母愛的自欺欺人?

最後的一幕,當宗吾感受應該是瑞穗身邊的玫瑰香之時,作者清楚表達了自身對瑞穗腦死那幾年仍有生命的肯定。書中他多次提到器官捐贈的內容。所以,我想他到底是支持遺愛人間之餘,亦表示父母對兒女的決定也應該是值得理解及尊重。因為沒有人能有權叫父母放棄兒女,儘管有任何理由也不能。

「我覺得幸福並不是只有一種,而是有很多種不同的方式。只要妳幸福,別人就無可置喙。」

這句來自醫生榎田的對白也許是東野先生想告訴我們的道理吧。

《人與沉睡的家》東野圭吾著  - 閱後感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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