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與生不是對立的兩端,死是以生的一部分而存在著。」
「這本書……很咸。」
打機群組的「盟友」討論的事情除了打機上還有很多其他的事情。盟友間有的是文化界專才(寫作的數量可不是我這菜鳥可比得上),有些是管理階層的菁英,亦有是「咸咸地」的年輕人。所以有次談起《挪威的森林》,盟友是文學的、高層的、咸咸的也答得上來。
「經典文學可有多「咸」呢?」與其說我對這部經典文學有多大興趣,倒不如直認自己是本着那青春期殘存下來的好奇心去閱讀。
《挪威的森林》村上春樹著 (時報出版)
故事跟森林、甚至是挪威也是完全沒有關係,書中也沒有提過挪威的場景。書中的《挪威的森林》是一首歌,但其實「森林」的 "WOOD" 在曲中所指的是「木材」,所以「森林」其實是一個翻譯上的「誤會」。
故事發生在60年代的日本。描述的是圍繞主角渡邊徹與兩女子、直子與小林綠的一些感情事。為了加強宣傳,《挪威的森林》都被標榜為日本凄美的純愛情小說。但個人就不太認同。故事主線提及的是孤獨、是生死、也是微妙的三角關係。說到愛情更談不上「純」。

(電影版海報)
在書中佔最多內容的是渡邊與直子,直子是木月(Kizuki)青梅竹馬的女朋友。他們三人也是好朋友關係。但木月17歲的時候自殺了。留下的渡邊與直子二人漸漸盟萌生感情的時候,與死去的木月便形成了一個特殊的生死三角關係。
作者在場景描述上往往注入了強烈的感情,他筆下的山嶺、叢林、小路、小溪,女主角被風吹起的一絲發端,路上走過的一隻小昆蟲,描寫得十分細緻之餘卻又令人感到一些孤獨與悲傷。這種以景喻人的筆觸很吸引人。
故事另一個吸引我的地方便是不同形式三人關係。它描述的戀愛關係很多都加入了第三者,但第三者往往不是以情敵的身份出現。
死去的本月徘徊在渡邊與直子間,帶出了直子揮之不去的內心角力。
渡邊的學長永澤冷待他的女友初美。永澤的放蕩不羈、初美對渡邊性格的欣賞但同時對永澤那份不離不棄的感情。再加上渡邊替如此好的初美感到不值的心情。三人故事所描述的篇幅不是很長但也表達出三人之間在情感關係上的一點無奈。
之後在療養院照顧直子的石玲珍子,與渡邊一起的片段也描寫得細緻。珍子既是直子的同行者,亦成為了渡邊與直子溝通上的一大橋樑。雖然我跟很多讀者一樣不喜歡珍子最後與渡邊那段關係,但我體會作者想帶出那種「每個人也會感到孤寂」的悲傷。作為前輩的珍子,其實也只是一個與世隔絕了好一段日子而仍然內心脆弱的康復者而已。
(電影中的綠)
此外,作者在主角渡邊、兩位女主角直子與綠之間的三人關係上,敘事重點在於性格不同的描寫多於那二選一帶出的難捨難離。渡邊那種善良但不善交際的孤僻性格。直子那份文靜溫柔,但同時被負面情緒強烈抑壓着的性格、綠那種豪邁奔放但直情流露的性情。以上的個性在書中也有十分深入的描繪。
我對渡邊其中一句對白有很深刻的印象:
「沒有什麼人喜歡孤獨的。只是不勉強交朋友而已。因為就算那樣做也只有失望而已。」
既善良又孤獨的渡邊徹,會不會是冷漠世界下的一個寫照?
作為一個以愛情、人物關係為主軸的故事,作者也不忘在作品中加入對學生社會運動的一些批判。看《挪威的森林》讓你多認識的可不是揶威啊!
至於在情慾描寫,提及性器官方面的確是有些篇幅而相當直接,但就比重來卻不算多。只能夠說作品在當年受到廣大歡迎,我想這些吸睛的描寫多少是有點關係。個人覺得文學應該不會受如此大關注,但錯重點的成功也算是成功吧。(膚淺一點,當你看到角色間兩眼對望的時候,總是會想想他們有沒有「下文」。不過呢,以色情的眼界去閱讀些書,我想多會失望而回。畢竟它真是文學而不是「甜故」。)
(註︰電影才二級而已,所以不用帶色情眼光去看啊!)
整體而言,整個故事也是有種令人有種投入起來的悲傷。景物與人物的關係描寫也是十分出色。綠的性格很討人喜歡,但個人對於綠那份主動接近渡邊的情節覺得有點誇張。珍子與主角最後的一幕也看得不舒暢(為何要強調四次….笑)。
所以說是經典、受歡迎,個人還是覺得大膽的橋段在80年代的文學界增加了他的叫座力。
據聞《挪威的森林》跟村上先生之前的作品及風格上有很大不同。但村上春樹因此作品而聲名大噪,我猜他本人也高興中帶點無奈吧。畢竟他最喜歡最擅長的作品應該不是這類,《挪威的森林》的受歡迎也許跟Norwegian Wood的錯譯一樣是出於意外,村上先生本人該會希望別人也多欣賞他其他作品吧。
(甚至有資料說作者對於這個「純愛」的定性也不太滿意)
最後, 電話中的綠問渡邊身在何處,他的回應是:「我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我想,每人總有迷惘的時候。也許我也要問問自己:「我現在正在哪兒?我做的正是什麼?」
- 挪威的森林 - 村上春樹 - 閱後感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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