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都無法放棄的人,甚麼也改變不了。」
(進擊的巨人)
2024年8月17日
1 - Yamaha
離別頃刻,我想不到白桃會為我哭……明明早兩天聲稱要跟我來一個道別探戈,手法卻生疏得叫我難以翩翩起舞。我與她之間,有著可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築起的隔膜。
老大腦袋一向很有問題,常常幻想死物是有生命的朋友。所以很多「朋友」也在他家「白吃白喝」了不少歲月,我們還笑他是一名「儲野王」。
那個叫Cube的生化藍盒子最過份,一家大小沒用又過時,老大要用他們可得要懂得時光倒流的秘技。不過他們一個「絕版」的冠名就得保存了小命。
作為藝術家,雖然近來淪為擺放雜物的長形枱凳總感到有點委屈,但總比他們一家大小有貢獻吧。
我常常跟跑哥閑聊。我倆都身形龐大,坐正大廳中央。對老大一家的生活大小可謂瞭如指掌。當然我們也得燈爺多多「關照」,它可是黑夜中的「話事人」。
「保重、你們早應該走吧!」我倆像舊屋村的乘涼老伯,坐在路旁一邊充當看客,一邊跟鋼片琴與拳少講再見。白桃阿哥轉校後已對他倆不聞不問,他們趁後生找尋出路,絕對是一件好事吧。
2 - Canon
我的際遇有點像電影《太空潛行者》的橋段。若不是長期睡在這個真空箱裏面,我想我早已不在人世,不過苟且活在老大家中無所事事也不見得很快樂 。
我不喜歡Yamaha 跟 跑哥,Yamaha 常常錯音令白桃氣餒又不開心,至於跑哥總會讓家中滿地汗水,我個人很討厭這種濕氣。
比起他們,老大認識我的日子最長,但奈何他從來不對我有興趣,因為他只是一個毒男而不是籠友。當手機拍照相當不錯的時候,他便很高興地把我保護起來,但我個人最需要的是保養,而不是保護。
我跟Cube可說是同病相憐,被譽為「時代的眼淚」的我倆終日也是無所事事,但我羨慕老大對Cube有特別的偏愛。不過我意想不到的是,他跟跑哥會先後在同一星期離開,離開的時間比早已投閒致散我我還早。
跑哥只在老大家中待了兩年便離開。老大很喜歡跑步,他可是處心積慮地將跑哥帶回家。但出外看世界總比在家原地踏步好吧?不再受疫情限制的今天老大便要送走跑哥了。都是同一道理: 趁後生去找尋新發展好了,找一個跑得更快更多的年青家中「更有地方」的用家豈不是生活更充實?
另一方面,想不到一把年紀的Cube仍然很受歡迎。奇怪的是一向念舊的老大居然放棄了永遠保留他的那份執着。「放在我這裏也沒用,讓真正欣賞它的人繼續讓它發光發熱好了。」老大好像是這樣說的。
3 - 燈爺
也許老大的老花問題,他似乎越來越需要我的幫助去看清事物,但同時我也看清了他。
在我眼裏是一件又一件舊物,老大會檢查一下他們的狀況,照幾張相。有時他會嫌我的黃光把朋友照得很舊以至送不走,不過舊的東西在白日之下豈不是更無所遁形?
「阿爸,你又賣野?」
「讓有用的東西延續它們的功效,豈不是比封塵更好嗎?」老大一邊拍照,一般跟身邊的小朋友解說,送走的反正大都是老大自己的東西,小朋友好奇以外也顯得毫不在乎。
與此同時,近來老大常常興高采烈地帶幾本書兒回來,看得津津有味。我跟書兒們一向要好,因為當老大要看書的時候便一定會想起我。
但書兒們在這兒都多是寄居的。
「故事知識都可以運用、可以流轉、存在心中便好了,實物並非重要。」書兒們把老大的口號唸得琅琅上口。老大為了把書兒們的說話記在心上,離別的時候總會作文記下他們的點點滴滴。
「儲野王」變成「記事王」,仍然老土的手藝很切合老大的個性,不過算是一種進化吧。
4 - Yamaha
「查過了,是YS3…..」
老大不懂音樂亦不懂我,連我的細名也不記得。所以要走的一刻我並不眷戀這兒,但想不到白桃這時卻因為我而哭著埋怨老大。
這時老大說:「我記得小時候我曾經有一台足球遊戲,我也曾經很喜歡它,每天也拿着他來玩….但後來因為紅白機的降臨,令我冷待它好幾個月,最後,我想起它的時候,才發現它被你爺爺送去了表弟家…」
白桃傾刻的心情,老大大概是明白的。但「不要在快要失去的時候才懂得珍惜」這個道理,也是老大以過來人的身份要教導女兒學懂的一課。
5 - 橙爺
白桃對練琴的討厭、對跳舞的投入,忙於各事情的倦容…..種種事情都看在我的眼中。我想老大也希望聽白桃間中可以彈一首canon in D 贈興一番。不過,人要繼續向前,當中絕少不了一些悲歡離合。
也許有一天,當他們也離開了這裏的時候,我會獨個兒被遺留在這片土地。但是,我也希望自己少少的餘輝,可以繼續照耀着其他人,直到我耗盡的一天。
黃燈照在Yamaha原本鎮守的角落顯得特別潔白,當我跟老大一起將眼光注視着這個角落的時候,總會想起白桃與琴合演的時光。那管他是重複又重複的考試樂章,也絕對是深刻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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