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1月27日 星期五

家書(三) 我們的足球場

這天回父家吃晚飯,時間尚算充裕的情況下我提早了三個站下車,從後門獨步走進這個依山而建的公園。記憶中自己沒有走過這條路,四野無人得甚至教人有走錯路的疑慮,但同時卻有著一份莫明的親切。


走了五分鐘左右,穿過兒童遊樂區,便來到了這個久違了的地方 - 父子四人曾一起踏足過的「領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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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上學後回家,比起今天那些動輒的所謂「親子功課」,做功課真的很少勞動到天黑齊才回家的老豆。

「訪問爸媽的偶像」- 當年這份功課題目夠特別吧?

「爸爸,您的偶像是誰?」特意留著功課等他回家的我可是第一次。沒辦法,媽媽不在而且當年我又老實得不懂「老作」。

「偶咩像姐.....」

「要交功課呀!想一想一些你欣賞的名人吧?」

「咁.....」他的回應是胡楓、四哥 還是梁醒波呢?爸爸想了一會後彈出了一個我十分陌生的名字.....「姚卓然」
乜水來呀? 這位在50-60年代叱吒球壇的「香港之寶」,在沒有維基的日子可是連老師也不認識的名字。
有時我回想: 他的偶像為何不是告東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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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數到家父最鍾情的競賽活動,非賽馬與足球莫屬。但相比起多少有金錢瓜葛的賽馬活動,從不賭波的家父對足球那份熱情更真摯。

也許是忙於養家吧,我懂事的日子從未聽過他說要去踢足球。而且,在我出生的時侯,當年已年過40又半載的他也許大致過了踢足球最黃金的時期。

但是,對足球的這份熱愛卻是承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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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看足球的是英格蘭足總盃在香港熱播的時代。所以英格蘭球員最為我們"熟悉"。「這是施路頓啦、庇利啦、連尼加、荷杜、畢查啦。」大哥常常對著1986世界盃集圖貼紙無料扮四條地跟我們亂吹一餐,穿守門員服的施路頓大概不會認錯,但最後知多了一點的我們還是踢爆了他所說的畢查其實是韋健士。(當時二哥還常常以畢查去嘲笑大哥「亂UP昆細佬」的「惡行」。)

至於1986的世界盃,馬當當拿對英格蘭使出的上帝之手、一扭六的世紀金球,巴西對法國的經典大戰、西德熱血追平阿根廷再比絕殺的經典決賽.....1986世盃對我家中四男也是第一件足球盛事。

(2018世界盃8強 - 巴西 VS 比利時,直播時間唔太夜就去父家叫下)


(唔洗溫書又有波睇,兩隻野就連巴爾巴利亞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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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OAL GOAL GOAL!外國的月亮也許圓一點,但我最深刻還是第一次跟爸爸去大球埸欣賞的賀歲盃賽事。

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未翻新的大球場看足球賽事。當中我較深刻的印象....既是無名外隊高水平的對賽、亦是觀眾席上既熱烈又「豪邁」的叫喊、也是沒有入球重播看的現場賽事(未翻新的大球場沒有重播的大螢幕),更是十元一支貴價甜筒的叫賣。(又想食但又貴到唔好意思叫老父買的心情當然也很深刻。)

不論水平,足球還是現場看更有味道。在我的成長歲月中,也有不少次跟爸爸去大球場看足球賽。但今時今日,慣用輪椅代步的他可沒有太大去看LIVE的興致。
(上一次跟老父入場,要追溯至2011車路士訪港)
一起看LIVE的日子固然是珍貴的,但再比這個,一起踢的日子更是絕無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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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頭,主日崇拜前與兩個足球小將去屋苑平台踢半小時足球,之後回家洗個澡再預備網上崇拜,疫情下這安排成了一個新常態。

小兒每星期日可以任意剷父親早起身陪踢,為父的我也許想多睡一會。但回想到自己與父親踢球的光陰那麼苦短,最後我也是免為其難地與他切磋一番。畢竟自己也已到了屬於足球的黃金「偏後」時期的年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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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年後的今天再次回到這個領域,涼亭、健體設備、鋪得完好的小石路等...圍網外的園地有不少的翻新,但圍網內褪色的中圈線、有點積水的四個角落,卻映襯出一些令人懷念的舊情懷。這個我們家稱呼叫「麗瑤球埸」的地方,見証了父與子同場踢足球的流金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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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四人男子組合拿蓍足球徙走進了這個球場。「麗瑤球埸」離葵芳村不遠,但由於只有5人場的它也不是很吸引一眾波牛,所以那兒人流也不太多。是一個很適合沒有「跟隊能力」的我們消遣的好地方。四面圍矮牆、龍門得半腰高度的五人足球場,可說是寸金呎土的香港獨有的怪場,但已比葵芳村N年前已拆去的六角形球場進步多了。幾個小孩亂踢一通,有四度牆阻隔一下不用出界痛痛快快也是件好事吧。不過在這依山而建的公園踢球會有一件趣事,萬一解圍球熱血過度飛過圍網直出外野,球會一直沿斜路滾向公園正門,那時就「山下見」了。
(沒誇大,一腳過網就直LOOK落山) >>>>>>>>>>>>>>>>>>
「爸爸的球技很厲害。」不懂事的孩子總覺得我跟馬勒當拿的球技差不多(笑)。這個也不難理解,我少時候也是這樣評價爸爸,甚至覺得大佬是跟畢查一樣扭不過的鐵衛。一起踢球真是何其快樂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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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對這球場可有印象?」從正門走出公園,在WHATAPPS附上照片問兩位兄長,二哥雖很清楚地回答「中葵涌公園」這個「學名」,但兄長二人居然對這個「領域」毫無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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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的....就只有我一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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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走後,假期也有點無所事事,所以便跟你們去踢下球。我想不只一次吧?你嫲嫲還很希奇我何以常把長褲踢穿呢!」不,父子踢球的光陰可不復再,但那些「龍門前遺留下紀念」的歲月,父子也不約而同地記住了。

(待續: 下回: 家書(四) 暗黑廚神的光輝歲月)

2020年11月23日 星期一

家書(二) 一 祖母的訓誨

「爸爸,姐姐問你聽日帶唔帶飯。」阿女的來電,為沉悶的工作泛起了一陣漣漪。
「帶....我講"帶"呀, "Yes"呀...」
「姐姐,He say "Yes" wor, bye bye」
被女兒怱怱掛了線的一刻,我在想﹔「以前我該有禮貌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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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身的孝服脫下,掉進放在後巷的鐵桶中焚燒。火舌見証著單親家庭的新生活正式開始。

機械人、玩具、全班同學的慰問卡.....那年冬天收到的聖誕禮物特別多。 「有人送玩具回來我當然要玩過夠.....」當時家中最不懂悲傷的人應該是我吧。除了大哥有點微言也沒多人責備我,畢竟送玩具給我的人也是希望我多快樂一點。
若以足球賽來形容我家的話,祖母活像一個守門員,左飛右撲地照顧我們三人,好讓父母親二人專心進攻。年少無知,只知道祖母有多好,莫說早逝的媽媽,爸爸默默的付出往往也被忽略。當時在我心中家的MVP永遠是祖母,爸爸有血有汗的身影往往被忽略。但無可否認,祖母對我、也是對我們的習慣、性格影響也是最大。
「福哥,您個女找你。」其實我討厭爸爸的同事常常以為未變聲的我是個女孩子。
「爸爸,嫲嫲問您返唔返來吃飯。」爸爸的答案就是兩個:「返」與「唔返」,我倒不記得他有問過我「做了功課沒有」之類,不用說的自動自覺做功課是基本吧。
「嫲嫲,爸爸話唔返來食啊!」
一代接一代的對話,似曾相識。我想當年的爸爸也喜歡接我的來電。
晚飯了,一個老太婆面對三個小朋友,隔在中間的有時是兩碟餸: 一碟隔夜菜,一碟7隻雞翼。隔夜菜多數是魚肉釀矮瓜,由於三兄弟也不太喜歡吃菜,嫲嫲又從不浪費食物,這味釀矮瓜總是留上兩三餐,無限復活地越留越叫人不想吃。(直到今天,家父仍然對留舊餸有份莫明的執著。)
「吃雞翼吧,一人兩隻,大佬多一隻。」小時候我懂得服從長輩,只是心中對「大佬多一隻雞翼」的分配心中確有些不滿。心中一直拘泥著3比2大的道理,卻忽略了一條同樣簡單的算術: 祖母得雞翼的數量是7-3-2-2=0的事實。
(今日剛剛返屋企食飯, 爸爸對已經食咗五隻雞翼既我食埋第六隻。佢話佢日日都有得食所以唔洗食喎.....)
「不要吃了,,,,」
我家的孩子每次掉食物在地上,我說的也是這一句。但當年雞翼一人分得兩隻,根本會把掉在地上的食物毫不考慮地放進口中。「擺上甚麼吃甚麼」在我心中永遠是金科玉律。不過祖母對吃飯有點寒酸的我們還是有一些要求....
「浩,抺枱的布不能抺嘴,會生鬚的。」回想起來,「生鬚」其實同「整蠱專家中左隔夜忌廉」一樣沒約束力,但小孩的我真是牢記在心,人再髒好也從不用枱布抺嘴。

面對頑皮的我們,嫲嫲總是有很大寬容。
「浩民在校很會聽從老師,他在家如何?有幫助家務嗎?」
「都乖既,家務就.....間中...都有.....既。」
每次學校要見家長,嫲嫲的大話特別多。坐在一旁的我作為「既得利益者」,忍俊不禁。
事後她總是說﹔「今次就放你一馬,唔爆你係家D壞行為。」但天生有小聰明的我,就是明白她不忍心讓我失去品學兼優的形象。雖是縱容、也是愛,這點我十分明白。
不過,我總有觸怒她的時候,即使就只有這一次。
有些時候,嫲嫲在六點左右總會為我們預備一個麵包。頂頂肚近9時才正式吃晚飯。
「嫲,同學們總是六、七時就吃飯。為何只有我們要這麼晚才吃?」

「因為要等你阿爸嘛。」
「不等他不是就好嗎?」
這時,嫲嫲收起了平日的微笑。
「你爸爸為你們工作如此勞苦,你豈可說"不等他"這等說話?」這是我第一次見面帶苛責的嫲嫲。只此以後,我也不敢、亦深明不能再說這些「大逆不道」的說話。
祖母忙於家務,其實沒有多大時間跟我說教,但她僅有的教訓,卻令人一生受用。
她常常對我說:「得人因果要千年記。」對別人給我們的恩慰她總是有分執著。而我也一直希望自己也同樣活出這種生命素質。幫過我的,那管這個人現已距離我多遠、那管他給我的幫助是多微不足道,那管他現在對我有誤解....我仍然要顧念這份恩情。
所以這場人生球賽,前場東奔西跑的父親,一夫當關的祖母、勇戰後早了離場的媽媽、為我們家打氣的人、以及我的人生領隊 - 上帝,祢、您、你及妳們的恩我會盡力記住。
所以,容我不厭其煩地再次說聲: 感謝你們!
(找了良久才找到跟祖母的合照,可想像到勞碌大半生的她少有輕鬆拍照的時刻。)
(待續: 家書(三) 一 我們的足球場)

2020年11月19日 星期四

家書 (一) 母親還在的時候




「爸爸,你有沒有見過蜈蚣?」女兒拿著昆蟲小百科問我。

「這種醜的東西當然沒有看過.....其實,爸爸我也不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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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看網誌,看到孩子們的一點一滴,由他們在母腹至成長的往事,是很回味的。但彷彿...他們佔據了我整個世界,但現實其實不是,也理應不該是這樣。 所以,為父的,決定在此也談談為人子的心跡,也回顧一些人、一些事。
小時候對父親的印象,是沉默寡言、喜怒不形如色的,即使在只有200呎多狹小的房間,也不太覺他有太多說話。一家六口,夾在媽媽與祖母的日常爭論中的他,選擇沉默是金也許是一個大道理。 小時候不懂事的我,每次見祖母要出外兼職做大妗姐的時候。「麻麻不要走!」我總會抱著她的腳哭得死去活來,但我卻慣了不見每天出外工作的父母。所以,小時候他有沒有像我今日對小朋友停做的一樣,抱過我,做鬼臉逗自己開心,壓根兒我想穿心窩也不會記得。
上了小一,我誤打誤撞考到全班第三名。母親為我的「成就」大為高興,興高采烈地帶我到村口的文具店買了一件六神合體的超合金。那時的超合金其實很粗糙,六神合體一件過不能解體之餘只有雙手肩可作有單向轉動,但鮮有玩具的我也高興極了。(要是把它留到今天相信價值不菲吧!)但當時爸爸好像沒甚麼反應.....其實沒相干的,那個年代不崇尚「稱讚」。而且,那個年代我天真的思維未被物質污染,所以我也沒試過問爸媽.....「我考第一可得著甚麼?」。讀好書只是覺得要專心做好自己手頭上唯一的一件事。

「讀好書是你本分,爸爸當年溫書也不靠人。」面對溫習不太主動的兒子,這句我常掛在口邊。今時今日要像當年父母親一樣不理會小孩功課可不太行,只是「做好學習本分而不為報酬」也是我一定希望讓小孩們明白的事。

父整天出外工作,早出晚歸,我上學去讀書回家就做功課。那時各盡其本份,沒有甚麼所謂「親子活動」(那時不會有這個TERM)。

要說唯一的「親子活動」(那時不會有這個TERM),應該是星期天一家去村尾酒樓飲荼吧。

直到有一年,爸媽破天慌帶我們去參觀動植物公園,又去海洋公園,對當年足不出戶的我當然是一件十分快樂的事。但後來才知道,媽媽是想找緊跟我們一起的時光,跟歲月競賽。之後她身體也每況越下,一起出門的經歷頓成了絕唱。

到了這段時光,父親很少會帶我去很遠的地方。單是兩父子這個組合出外的日子更少,但有一次卻很深刻。

那一次不算是甚麼活動,只是跟他一起去買東西。走進一家老店,店內兩邊牆上放滿了百子櫃,對當年矮小的我來說感覺它們像是高聳入雲。而我的身高才僅僅讓視線觸及售貨員櫃位的高度。少出外的我倒不敢四處跑,但對爸爸跟售貨員的深奧對話也不感興趣,於是在櫃位與店門之間來來回回。

這時,售貨員拿出各樣的藥材,包括了一條條像乾了的蜈蚣的怪東西。

「爸爸,這是甚麼?」 「給媽媽的藥,抗癌的。」 很難想像蜈蚣狀的東西可以當藥吃(而且聽聞還不便宜)。我想這是在當年在西醫對媽媽病情沒有辦法下的一個放手一試的秘方吧?



1985年12月18日的下午,大哥接到不知哪裡的來電,便大喝一聲馬上趕我們出門往外狂奔。大哥一面沒回頭地向前跑,根本沒有在意年紀小的我們是否跟得上。 「快上車!」直到他硬截下了一部的士才停下。「司機,瑪嘉烈!」

一下車,大哥又是一下了往樓梯處走,他根本沒打算等電梯。跟他一回一回地往上走.....三樓,還是四樓,忘了。

「爸爸,照你意思,我們是 "飛的" 來的。」大哥一面喘氣一面跟老爸匯報。 甚麼是「飛的」?當年的我很多不明白,我只知道,看到吸著氧氣不能回應的媽媽,那天她悄悄地離開了我們。

跟我考第三一樣,我看不見爸爸在我們面有太大激動。回想起來,要為家人打算,一個人要負起家一切重擔,實在沒有感情用事的空間。 而且當年大哥才中三而已,想跟我們說甚麼也難有甚麼共嗚。幸好的是當年還有我們敬愛的祖母照顧我們,我們仨才得以活下去。

媽媽走後,爸爸很少、也是更少跟我們說教。記得有一次、也許也是唯一一次,我幹了一些我自己也忘了的錯事,令爸爸忍不住在我面前拿起了藤條。

「媽媽不在,難度要我打你嗎?」當年的我已有點小聰明,深知少處理小朋友又一向善良的爸爸再氣憤該也不會真的打下去,只是那一次令我真的很慚愧。以後我記憶中應該也沒有令他太激心的事。但回想他那番話,不難想像到他當時默默所背負的有多大。

爸爸,感謝您。那段日子相信不容易吧。



(待續:家書(二)一祖母的訓誨)

2020年11月13日 星期五

我們的紀念冊(一) - 隔岸觀「課」

「小明說....冒號、開引號....開新段要低兩個格呀仔。」 在口邊重複又重複的沒感情對白。
默書其實不是錯事,畢竟學問永遠都是熟能生巧。以前MASTER教MGT SCIENCE 的PROFESSOR 常常說﹔「做算術背FORMULA就如下棋背棋譜,你總不能每次對戰才思考來龍去脈,熟背棋譜其實是重要的,背誦也是技術的一部分。」
我不討厭默書,只討厭溫默書,更討厭幫人溫默書,不過最討厭莫過於:「幫一個討厭默書的小朋友溫默書。」這個是小學生家長逃不掉的課題。但討厭歸討厭,學習認字寫作,我個人對這些沉悶的基本動作還是覺得有它的價值。
「 "雖然"點寫都唔識你點讀三年級呀仔?」是的,"雖然"佢好多野都未識,不過依家佢又真係三年級囉。
武肺影響,哥哥在不像讀了兩年小學的狀態下跌跌撞撞地上了小學三年級。與此同時,小女亦展開了她的小學生涯。 這是兩間截然不同教學模式的學校、兩個性格完全不同的小學生上課了。跟往年不一樣,他們在網絡平台開展了這個新階段。 與實體課不同的是,網上課為父母要在學習跟進上有更多的投入,但只可說家校也一起努力踏出這與疫情同行的學習生活。 而我在WORK FROM HOME的情況下可窺探他們的上課情況可是從未料及的經驗。

阿哥坐在大廳中央觀看預先錄製好的YOUTUBE教學影片,一日課程有6-7科,上課內容一條LINK,功課一條LINK,答案又一條LINK。有如置身課室中的教學解說,由功課提交到技術支援等工作均有清楚的描述。雖不是LIVE 授課但也看出老師們所花的心力、不、是心血才對。完全體會到「網上一分鐘、備學十年功」的情況。 「給一分鐘大家計這條算術吧。」螢幕左上顯示倒數儀。這時哥哥按下PAUSE,快快計好數後才斯斯然放PAUSE讓時間再次流動,自己則趁機躺在沙發上休息足一分鐘。「多狡猾喎....」不過見他在大氣電波下上課整體還算專心,要專心WFH的我還是默許了他那份小古惑。

另一邊廂的妹妹則在房間中ZOOM LIVE認識了她的新同學。一邊工作一邊在旁作"八卦暨技術支援"的我當然也得到了難得的觀課機會。 與三十多個素未謀面的學生溝通,老師莫說是授課、單是點名也感到吃力。加上難以預計的網絡問題,老師、家長們與學生們也真的要排除萬難才可順利上課。
幸好這段時間不太長,9月30日,兩位小學生終於切切實實地上學了,開始了卻不肯定何時會停。我們也許要學會適應「非常態才是常態」的現況。

「爸爸,今天我帶了身體不舒服的同學去校務處,之後呢我....」 一直以來,以文字為幼小的他倆作記錄是我的興趣。但是今天他們正各自編織著屬於自己的故事。也許,在記錄他們的事上已沒有我的位置了嗎?


哥哥是在傳統學校上課。默書、溫習的作戰模式在兩月間漸漸啟動。妹妹在活動教學下學習,分享及閱讀程度上的要求不低。另外在普教的環境下她要默普遍話拼音,為父母也感到愛莫能助。兩個小孩各有各自挑戰。

(問你「生病了要注意甚麼?」你答「要遠離毒品....」此刻我真想去吸返啖麻醉下自己.....)
「爸爸,我都唔知點作......」 「去完旅行梗係要寫:天晚了,我們懷著依依不捨的心回家去....之類啦。」(唔通話早點趕回家打機咩?) 11月中,久違了的考試又到了,為父的方發現 "終極大佬" 原來不是「幫一個討厭默書的小朋友溫默書」,而是「教一個冇乜點讀過二年級的小朋友作記敘文」。
「仔,用心點學好寫文章吧!要好好向爸爸學習,他作文很不錯。當有一天你們看看爸爸以往為你們記下的事情,你們一定會很感動呢。」 「嘔血教作文」其實不是媽媽「主持」的範圍,但旁聽的她也不忍苦勸一下。
媽媽鼓勵孩子之時,也鼓勵了我。在這份肯定下,我再提起鍵盤,輸入「我們的紀念冊(一)」- 延續一個屬於我們一家未來6年的故事。希望寫到要去另一章的時候,你們會跟我說﹔「爸爸的文章其實也寫得不是很好吧?」

(PS: 「我們是這樣結婚了」、「期待你」、「三人行」、「胎STORY2」、「好時光」後,「我們的紀念冊(一)」已是第六個階段。)